煌煌金乌,纳吾铜炉,分冶阴阳,煅为太古

我埋泉下泥销骨【CP什么的请不要在意了】

梦蛇带球跑的后续,嗯,关于那位神秘地君的脑洞?汤姆苏突破天际,彻底跑题。


一、关于医闹的问题

神蛊温皇悠然倚靠在身后柔软厚实的软垫之上,却听得灰衣地君轻笑一声,漫然回道:“痛而生惧,痛而生怒。惧则气下,伤肾,怒则气升,伤肝,七上八下,伤胎。”——by写了一千字只剩这句话的作者君



清平镇是中原地界上一个虽然山清水秀,却还远够不上人杰地灵的小小城镇,不甚繁华,却也绝算不得荒僻。

中原地大物博,比清平镇繁华富庶的城镇比比皆是,然而有一句话叫枪打出头鸟,还有一句话叫出头的椽子先烂。

故而,在那些中原繁华富庶之地正因了这份富庶繁华惨遭西剑流蹂躏,或因地势险要兵家必争而被中原群侠跟西剑流扯锯似的争来夺去的时候,清平镇这个一无物阜民丰,二非地理冲要的平凡小镇,反倒因为这份一无是处而在兵荒马乱的中原战乱中逃过一劫。

如今距西剑流退出中原已经过去两月有余,与别处的残垣断壁,百废待兴相比,清平镇反倒比战前更兴盛了三分。

 

而现在,这条每到入夜时分,便会成为清平镇上最热闹的街道的青萍街,此时此刻却静若鬼蜮,落针可闻。

只因,血月东升,煞星北来,白衣仗剑的绝代剑客正倒提无双宝剑,一步一步走向十丈软红风月深处。

“风满楼,卷黄沙……”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深处,一处青檬碧瓦的清幽院落,静坐公孙之下的灰衣地君,举手闲落一枚黑子:“负青囊,走南北……”

“剑舞春秋,名震天下……”

灰衣地君静默片刻,又从一旁的棋盒之中取出一枚白子,却不急着落下,只是夹在双指之间:“薄名佐酒,功过一笑……”

“雨缥缈,倦红尘……”

倏忽一阵强风吹来,并未关门落锁的清漆木门缓缓向两侧洞开,凄清月色下,已经可以隐隐窥见剑者翻飞的衣袂,与倒悬在白衣之中,一线杀机凛然的寒光。

地君眉梢微抬,便像是参透了什么似的,露出一丝恍然而悟的欣喜神情,再落一子:“孤鸿冥,落羽飘……”

“还君明珠……”白衣银发的剑者踏过青石铺就的小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已经行到了手持黑子,垂首深思的地君身前,手中无双剑如雷急奔,直向地君天灵而去,“秋水浮萍。”

利风扑面,杀机临头,落子敲秤的灰衣地君却恍若不觉一般,自顾自又从棋盒之中取出一枚白石棋子,拈在食中两指之间,漫不经心的吟道:“妄作彭殇,负尽天下。”

最后一个音节如那枚落在棋盘之上的棋子,在一院幽静中敲出清脆悦耳的回响,衬着那悬在地君额前不足一寸的利刃青锋,龙吟清越,寒光照眼,那双映在无双剑光可鉴人的剑锋上的黑眸,深沉静谧,莫可揣度,于极致的从容不迫云淡风轻中,愈发显露出一种不动声色的动魄惊心。

银发紫眸的剑客振袖翻腕,长剑无双几乎是贴着地君纤长浓密的眼睫横略而过,一缕青丝如蓬飞羽落,飘摇而下,夜色悬垂,倾墨落尘,逶迤十九纵横,黑白之间。

一只苍白优美的右手轻轻捻起棋上青丝,覆雪白璧,玄丝鸦羽,黑者愈黑,白者愈白。任缥缈低笑一声,将那一段纠缠在骨骼之间的发丝又在纤长的指节间撩绕一周,情丝缱绻,刻骨柔情,指掌之间,别有风流。

“发于盛,终于殆,合于意,顺于势,阻我剑锋于只言片语之间。孤鸿好友,你令我快要压抑不住了。”

“哦?”挥袖扫落棋上断发,灰衣的地君懒抬眉眼,黑眸流炎,洞若观火,似笑非笑的牵起一侧唇角,“却不知,好友压抑不住的,是情意,抑或……剑意?”

任缥缈俯下身来,缠着地君发丝的手掌与地君蜷在袖中的指掌十指纠缠,唇齿开合翕动间,几乎要吻上地君单薄精巧的耳廓:“好友你又如何以为呢?”

灰衣的地君垂睫低首,闻言略略偏头,任缥缈的薄唇便当真在这猝不及防的距离里亲吻过他的耳尖,他垂眼看向此时此刻依旧蜷在袖底,却已然空空如也的手掌,轻笑一声:“无论是情意,抑或剑意。在我替好友解决掉那个不合时宜的小麻烦之前……”灰衣的地君侧首望向不知何时已经退到棋盘对面的白衣剑客,黑中泛赤的眼瞳同深邃莫测的冰冷紫眸四目相投,唇边的笑意倏然更浓,“都要烦请好友尽力压抑了。”

任缥缈闻言顺势坐进灰衣地君对面座中,隔着半局残棋,一地阴凉同那道灰色的身影遥遥相对,顺势取了手边黑子落在一角星位:“我体内之物,无非取保两途,好友待要如何?”

灰衣地君手拈白子,不假思索的揽袖置于黑子之侧:“自然是保。”

任缥缈闻言,指尖微顿,幽冷紫眸深深望进对面悠然含笑的地君眼内,同神蛊温皇极为肖似的优柔微笑,让银发紫眸的剑客在某个瞬间升起一种宛若对镜的,近乎荒谬的熟悉之感,冷然笑道:“你未免太过自作主张,孤鸿羽。”

被任飘渺唤作孤鸿羽的地君眨了眨眼,平凡无奇的面容上显露出一丝虽然隐秘却不容错辨的狡黠神色:“咦~分明是好友你心有定见,我顶多不过尽了身为知交的本分,善解人意而已。”

大凡智者,对于能可看穿自己图谋的存在都不会心生欢喜,任飘渺或可算作这其中难得一见的例外,可偏偏这一位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棋盘对面,等他落子的地君却正好是千里挑一的另一种例外。分明没有多少交集,却偏偏纠葛至深,分明没有多少情谊,却偏偏自有一种诡异至极的默契。

“好极,好极。”任飘渺一子落定,毫不留情的斩断白子大龙,提走的大片棋子为棋盘上廓清出一片空空如也的净地,“既然如此,好友不妨为我解惑一二。”

孤鸿羽叹了口气,摇着头在先前的边角上又添一子:“哎呀呀,可真是经不起挑衅的男人。这一声好友唤得区区小可不才在下我可真是毛骨悚然,肉跳心惊。”

任飘渺一子又落,杀气腾腾,步步紧逼:“那般的事都已经做下,如今却又这番作态,好友未免太过矫情。”

孤鸿羽偏头一笑,不紧不慢的落下手中白子,提走了任飘渺最初挂在星位的黑子:“非是我不愿同好友你卖弄口舌,而是既然你我已然心知肚明,好友又何必咄咄逼人,逼我挑破。”

任飘渺叹一口气,化出无双长剑,锵得一声连鞘插入脚下青石地砖:“如此,任飘渺只有无双出鞘,缥缈问杀。”

孤鸿羽瞧一眼正在鞘内兀自清鸣的无双剑,又瞧了瞧棋桌对面,显然布局不成便要掀桌的任飘渺,抬手扶额又叹出一口无可奈何的气来:“好吧,雨露客不需要讲道理。就算是强悍得比天君更天君的雨露客也不例外。哎哎哎,麻烦好友把无双剑先收起来,刚才明明只有三寸,怎么现在就变成了半尺。”

任飘渺翻腕拂袖,无双剑猛然出鞘,棋桌对面的紫眸剑客屈指轻弹剑脊,在一声金铁震颤的悠长龙吟中含笑抬眸:“不可消磨我之耐性啊,好友。”

“你这笑里藏刀的表情真是令人咬牙切齿的漂亮。”孤鸿羽放下手中棋子,反手托腕,笑得有恃无恐,“不过,好友,你这一剑下去固然快意恩仇。可这普天之下,便再没有第二个大夫有本事将你与那腹中之物一齐保下。”

“孤鸿羽,你在激我杀你。”任飘渺唇边笑意深敛,冷然望向地君的目光,森然锐利之后却又别有令人莫测的深沉意味。

孤鸿羽扬眉抬眸:“啊呀呀,被你发现了呢,好友。虽然时机尚不成熟,但你为养蛊物,体质早已与人不同。此时若是妄动真气,致使胎儿脱宫,虽因时日尚浅,少了胎血之中的蛊毒反噬,略微有些美中不足,却终究免不了要血流成河,元气大伤。如此,我此计虽然未能尽其全功,却也足以得偿所愿。”

孤鸿羽虚起双眼,竖起一根手指拨开几乎贴到鼻尖上的长剑:“好友素来慷慨,却不知此回愿不愿意成我之美?”

任飘渺冷笑一声,无双剑锵然回鞘:“左右都不过是入你算计,好友这一局布得果真滴水不漏。”

“好友赞谬了。”孤鸿羽露齿一笑,怡然自得的将下颚懒洋洋的搁在手背之上,“该说是,赤羽军师本钱雄厚,技巧高超,孤鸿羽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任飘渺冷眼觑向对面的灰衣地君:“将药落在为赤羽军师准备的补汤之中,而非直接从我身上着手,好友深谙避重就轻之道。完全摸透千雪的心思,对症施药,更见好友心思缜密巧妙。”

孤鸿羽从鼻腔喷出一声低笑:“哈,柿子总该挑软的捏,比起算计心思莫测的神蛊温皇,自然是身为他全然信任的好友的老熟人更好下手。人一旦有了牵绊,在这个浊浪涛涛的江湖中,命便不长喽。”

任飘渺:“何必再做无谓试探。好友既然要神蛊温皇退居幕后,总要付出一些代价才好。”

孤鸿羽摸了摸鼻尖,抚唇苦笑:“真是睚眦必报的小气男人。比起不明不白没名没分的跟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我倒是情愿事后被剑·十一追杀到天涯海角。”

“或许,不是剑·十一,而是止戈流呢?好友。”

孤鸿羽抚在唇边的指尖猛然一颤,从始至终悠然上扬的唇瓣纵然掩在掌下,依然掩不住话音落下的瞬间,骤然僵硬的唇角。修长的手指自下而上无所适从的遮住惶然低垂的眼睑,半晌,那个似乎无论何时何地都从容不迫,怡然自得的地君终于发出一声挫败的叹息:“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好友这句话正中吾之要害,孤鸿羽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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